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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影者说

时间:2014年05月21日    作者:郭建军    点击次数:

摄影者说

郭建军

 

很难说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摄影, 并且沉迷其中,常常驮着大包小包,扛着三脚架,端着照相机,鬼子进村般的偷偷摸摸,贼眉鼠眼东张西望,蓬头垢面满世界乱窜。那个著名的摄影人自嘲好像也适合我——远看像逃难的,近看像要饭的,仔细一看,原来是照相的——很形象,亦很传神。对此,有人很是不屑,这不难理解。我的专业是文学创作,也就是吟诗作赋写个小说编个剧本什么的,艺术的定位那叫“阳春白雪”,职业的定义又叫“作家”,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”。然而我却搁置下这一崇高的事业,改弦易辙充当起了颇有些“下里巴人”味道的“相客”,似乎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,得不偿失。更何况,摄影生来就是文学的死对头;文学的基本原理中一个最基本的观点说得言之凿凿——文学创作不能像照相那样照搬生活。可见,摄影从诞生那天起就已经被文学引以为戒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迷上摄影的我,基本上已站到文学的对立面去了,反叛了,背道而驰了,并且越走越远,不可救药的把摄影当成了我艺术创作的又一选择。

其实,摄影并非是照搬生活。作为一种年轻的艺术形式,与传统的主流艺术相比,门槛太低,操持者众,似乎很多时候显得不是那么入流。但这一看似简单、直观,以机械的方式记录生活的行为,当它聚焦在某一个点线面并展开构图的时候,就已经对生活进行了剪裁和取舍。它常常以小见大,方寸之间有天地,微观纤尘现宇宙。它以影像化、艺术化的情景再现唤起人们对过去记忆、现实生活的共鸣,对美好事物充满无限遐想的同时,同样带给人美的愉悦,美的享受。

我坚持认为,通过摄影,我又多了一个认识世界、观察事物、向社会呈现美好万象、向公众传递美好情愫的角度和方式,同时又多了一个检视自己人生、打量自己生活的角度和方式。它既是一张张印刷在报刊、展示在街头、扩印在相纸上的影像作品,更是留存在我头脑中的视觉记忆,是我对客观世界、现实生活的看法和态度,是记忆深处具有唯一性的生活遗存。那些照片中的虚幻与真实,不止是我拍摄的理由;我对视觉的处理,虽然全都抹上了理想化色彩,但在视觉的影像化、理想化过程中,我放进了更多的自己,放进了只属于我的审美倾向和审美追求,那些瞬间因此而更生动,更具有感染力,因而更真实。所以我深信,摄影的世界是个千姿百态的世界,我的视觉生活也因此变得五彩缤纷起来。

我知道,摄影是个“力气”活,需要坚持不懈的毅力、走南闯北脚力、风雨无阻的定力、不畏饥寒的耐力、事倍功半的动力、购置“长枪短炮”的财力,更需要发现事物的眼力、删繁就简反映世界的智力和实力,这对于“摄”事不深的我来说,似有几分“乏力”。不过,仔细一想,不就是照相吗,没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吃力。随着数码技术的普及,全民摄影时代的到来,带给我的是不小的鼓励。把别人休闲娱乐睡大觉的时间用来摄影,亲近自然,寄情山水,健身益智怡情,大可不必声嘶力竭地在那里嚷嚷力不从心;“不务正业”地摁几次快门,不论从哪个角度说,当无可厚非。

我想起苏东坡《前赤壁赋》中的一段话,作为我摄影的缘由,再好不过:“天地之间,物各有主。苟非吾之所有,虽一毫而莫取。惟江上之清风,与山间之明月,耳得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无禁,用之不竭,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,而吾与子之所共适。”是啊,当我拿起相机融入自然,看江天浩淼烟雨苍茫,览环宇空蒙重峦叠嶂,寻大漠孤烟沧海落日,感日月轮转春秋往复,叹风云际会万物生辉……几多的遐思遄飞,几多的逸兴激扬,说不尽的诗情画意,道不完的海阔天空,何乐而不为呢? 于是,我给自己取了个别名:感月吟风。